诗书画五行属什么?
古人并没有现代的五行观念,因此古人并不认为诗、书、画是有属性的。 比如文征明《石湖诗》自注:“余与石湖先生唱和之作也。石湖为吴越王钱镠后裔,世居苏州。”(图一)[1]又如郑板桥《道情十首·其九》:“丹青写出湘兰韵,只恐画师枯笔钝;描来画去还缺魂,怎像郑燮醉醺醺。”(图二)[2]
再如袁枚《随园诗话》卷八:“吾乡孙志方明府,好吟咏,善书画……所著《小蓬莱馆诗集》中,以画入诗者甚多。”“吾友冯鲁川太守,亦工书,而画尤妙。”(图三)[3] 可见在古时人们并不用今天五行生克的观念去看待这些文人活动。
不过,虽然古人没有今天的阴阳五行观念,但中国毕竟是个具有五千年灿烂文化的国家,在这五千年的历史中,我们的先人总是试图用一种统一的哲学体系去解释世界,而这种努力最终却未能成功。于是各种各样的学说流派应运而生,其中就包括了阴阳五行学说。
尽管古人并没有把诗文书画和阴阳五行联系起来,但这并不是意味着这种联系不存在。实际上,从阴阳五行说兴盛起来开始,这种联系就已经存在了。只不过古人并不承认罢了。 例如李渔《闲情偶记》就有“书宜孤行,诗宜独出,惟画可与名人同传”[4]的话头,意思是说文章或诗歌是不可以和别人一样的,要有个性,体现出个人的特点,但绘画是可以和别人一起流传的,这是非常明显的强调绘画的群体属性,弱化了它的个人色彩。因为如果个人的话,那么他个人的文章或诗歌肯定是独一无二的,是没有办法抄袭的,所以个体上的不同是显而易见的;但如果是一种群体性的活动,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,你搞你的,我搞我的,相互之间不会有大的冲突,这样看起来似乎人人都可以参予其中,但其实已经没有任何个性可言了。这就是中国古代文论中所说的“格调说”。它是以群体取代个别的倾向。
到了晚清和民国时期,由于外敌入侵,国势日衰,于是一些有识之士开始向西方寻找救国救民的真理。在西方,无论是黑格尔的辩证法还是康德的二元论,都无疑对中国人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,而这些思想的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尊重个体的存在。
于是中国开始出现一批新文化运动的发轫者,他们提倡白话文,推崇小说等民间文学,反对文言文及官方话语,因为他们意识到文言只是少数人的语言,是一种贵族语言,而白话则是平民的语言,只有用白话写作才能打破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的藩篱,才能实现真正的民主。
与此同时,书法界的碑学派也开始兴起,他们同样受到西方的影响,推崇碑学,排斥帖学,也是因为碑学来自民间,而帖学则是官话,是帝王将相之家的私人语言。只有碑学这样带有草根性质的书写方式才能真正代表中国人的意愿,才属于中华民族的文化。
诗和书画作为艺术形态,正是受到了西方文化影响的结果,它们开始走向独立,不再依附于传统的哲学体系,这无疑是向着“自由”这一人类永恒的诉求迈进了一步。
因此我们说,诗书画五行中的最后一“属”正是代表了这种追求“自由”的精神,它是对传统哲学体系的挑战,是从群体走向个体的表现。